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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如何成为风景——再读柳宗元《钴鉧潭西小丘记》

作者:单 丰  来源:本站原创   时间:2015-11-03  点击:

  总有山水因遇知己而成风景。这些山水的际遇堪称神奇,这些山水的知己也实在幸运。

 

  因教学工作之便,这个秋天,我再读大唐文学家柳宗元永州八记之第三记《钴鉧潭西小丘记》,感想仍然多多。最深的感想仍然是,山水因有情有心之人而成风景,风景因有才之人不胫而走,走到更多人的心里。用余秋雨的话说,这些成为风景的山水甚至会成为更多人渴望探访的精神故乡——你是否觉得也很神奇?

 

  一千两百多年前,地处蛮荒永州,不足一亩可以笼而有之的一个小丘,价只四百还连岁不能售遭主人唐氏废弃农夫渔父过而陋之的这个小丘,突然就遇上了唐朝之弃人柳宗元。中国历史的鸿篇巨制里便有了一部同命相连的小小传奇:发现,购买,整理,享受——一波多折的情节辅以如下画面和细节扣动了一代又一代读者的心弦:小丘之上,那些突怒偃蹇负土而出争为奇状的石头数不胜数,它们或高耸重叠往下而去就像牛马在溪中喝水或气鼓鼓角列而上犹如熊罴在山上努力攀登。这些奇形怪状生机勃勃的石头一定让柳宗元看到了才学超群不甘埋没的自己。于是,他问其主问其价,满怀爱怜买下了这小小的小丘。喜不自禁,与同游者操刀拿铲,铲去杂草砍掉坏树,一把大火烧掉它们。顿时,嘉木立,美竹露,奇石显!身在小丘,四周望去,山峰高耸,云彩飘移,溪水畅流,鸟飞兽走,一切都纷纷在这小丘之下表演献艺啊:枕石席地而卧,清亮的景色滢滢的溪流赏目悦耳,一派悠远空阔一派深沉安静让我心旷神怡!不满十天,就得两处美景,即使古代好游之人怕也没有这样的幸运吧。回过神来,又想到这小丘的命运:噫!凭着这小丘的美丽,若把它放在首都长安附近,就会有奢游之人争相购买,那每日涨价千金而更不可得呀。可是,如今它被遗弃在这偏远的永州……独有我与深源、克己欢喜得之,这是它果真该有的际遇么?感慨不已,在石头上写几个字来庆贺这小丘的际遇。

 

  再一次开卷,再一次神游,再一次陪伴。窗外,阳光灿烂;内心,百感交集。当年,柳宗元在石头上留下的几个字该早已没了印记。如今,柳宗元心中的波涛漫过岁月的山岭从遥远的过去传来:我听到他清点宝贵的时日惊叹小丘的便宜,看到他用脚步丈量他脚下的土地在心里丈量他回到长安的路程。

 

  才华横溢的柳宗元再也没能真正回到首都长安,他以脍炙人口的《江雪》《永州八记》等诗文让蛮荒的永州柳州有了风景。英年早逝的柳宗元以自己的生命完成了宗元和子厚在人间的使命。

 

  (责任编辑;苏卫平 新闻投稿邮箱:jsunews@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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