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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故事会发生在未来——第六届“青春文学奖”长篇小说奖获得者宋旭东访谈录

作者:罗月初  来源:本站原创   时间:2021-03-22  点击:



图为宋旭东(左二)在颁奖现场



编者按


2019年11月1日,定位为“全球大学生华语原创写作类文学奖”的第六届“青春文学奖”发布征稿启事,宣告沉默了35年的“青春文学奖”正式回归。


2020年10月31日,颁奖礼在南京文化艺术中心举行。来自全国的25位大学生作者分别斩获长篇小说奖、中短篇小说奖、散文奖和中国十大校园诗人奖。吉首大学研二学生宋旭东的长篇小说《交叉感染》获第六届青春文学奖长篇小说奖。


《交叉感染》描写了一位立志成为真正作家的作家和一位处于退休真空状态的中医医生在各自追寻的理想生活中遇到的困境与美好,通过作家“我”与医生“你”交叉视角,对改革潮流里现代社会中因角色错位、情欲错位、理想错位而导致的一系列感染性病由进行了冷峻性思考,剖析了人性与角色某些最根本、最隐秘的特质。


2021年1月1日,第七届“青春文学奖”发布征稿启事。


为了还原宋旭东文学创作的台前幕后,勉励爱好文学的后辈,学生记者罗月初对话宋旭东,走进他的文学生活,分享他的文学观、文学路和文学情。



嘉宾简介


宋旭东,吉首大学旅游与管理工程学院研究生,青年作家,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协会员。曾获第六届青春文学奖长篇小说奖、首届汨罗江文学奖散文奖、凤凰网首届原创文学大赛奖,提名2014-2015长沙文艺新人奖,多次荣获《人民文学》《小说选刊》等举办的全球全国大赛奖项。作品见《光明日报》《人民文学》《湖南日报》《南方文学》《青春》《中国高校文学作品排行榜》等,著有散文集《赫尔德瓦尔的河》,长篇小说《交叉感染》等。



更多故事会发生在未来


罗:你的作品《交叉感染》荣获第六届“青春文学奖”长篇小说奖,可以谈谈创作这部小说的初衷吗?


宋:交叉感染可以算作我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长篇小说。毕业那年2013年),开始动笔,陆陆续续写了两年多才完成初稿。加上修改,用了差不多三年。关于写这部小说的初衷,我想写一部和传统小说不一样的小说,打破一些东西,重构一些东西,所以虚构了作家和中医两种交叉的角色,采用两条线进行,这是叙写结构上的尝试。至于内容上,隐隐约约有湘西的影子和轮廓,后面又拓展到了其他地方。写完了结尾,后面读越不满意,直接删了,又重新写一万多字。篇名倒是最后才确定,也是上研究生课时偶然的际遇,确定了交叉感染这个名字。


与其说是初衷,不如说是一种表达欲。我试图完成几点,一是打破单纯讲一个故事的俗套,围绕“我”和“你”两条交叉式主线穿梭于不同线索之间,结构富有动感,主题充满层次,表现空间更加开阔二是容易记住交叉感染,医学名词,指细菌、病毒、寄生虫等病原体侵入人体所引起的局部组织和全身性炎症反应。心理上的感染,是通过某种方式引起他人相同的情绪和行动,实质是情绪的传递与交流。题目既呼应了两种角色,暗示了外部环境,更映衬了交叉式叙述。三是采用倒叙、顺叙和插叙,并夹杂意识流,来回变换,打破了传统叙事时间顺序。两种角色,成熟与稚嫩,灰度与亮度,男人与女人,都在两种角色的交叉掩护下完成。四是两种角色走出了两种不同的“路径”,表面上平行叙述,但殊途同归困境雷同,两种困境交织,情感和结构也抵达同一个交汇点,最终引导实现困境下的正面突围,犹如“X”代表未知,留给读者无尽想象空间。


罗:小说人物“作家”身上有你自己的影子吗?


宋:我其实最怕对号入座。说没有我的影子,大家可能也不会信,说有我的影子,大家也不会全信。小说的角色,都是对生活或身边人物的提炼,需要丰盈的积累和精准的表述。我的小说基本没有姓名,姓名只是一种符号,作家也是一个符号。当然,小说人物身上也有寄托的一些东西,假作家之口表达出来,我就喜欢躲在角色背后。这和石黑一雄《远山淡影》《长日将尽》这类作品烘托的情境有雷同的地方躲在角色背后,让别人说出来,就像双簧,一个负责说话,一个负责表演。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真正的作家,等我成为一名作家了,却越来越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作家。


罗:你在南京青春写作论坛上说:“我来自沈从文和黄永玉故乡的吉首大学,湖南最美的大学之一。”可以谈谈吉首大学和湘西对你的影响吗?


宋:青春文学奖,可以算是目前国际上覆盖范围最广、参与高校学生最多、评审模式最新的在校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文学大赛。参赛和获奖的大多国内外名校学生我想让他们认识和了解我们吉首大学,哪怕是第一次知道。所以搬出沈从文和黄永玉,让他们记忆深刻。我对吉首大学有很深厚的感情,成长为一名作家的关键时期是在吉首大学度过的,学校领导老师给予了我很大的支持,我都记在心里。所以,我去任何地方,都会介绍自己毕业于吉首大学但总是要再解释一遍,别人会说:哦,吉首大学啊!


我的第一散文集《赫尔德瓦尔的河》有多湘西的影子轮廓。以人名校,以业报国。这八个字会贯穿我一生,我相信也会贯穿所有吉大人一生。但要真正做到不容易,吉首大学和湘西是我的远山淡影和精神溯源。


罗:能分享本科期间在彼岸花开文学社的经历吗?


宋:加入之前,彼岸花开就存在了。大一时我加入了能进的所有社团大二都退了只留了文学社和一批热爱文学的同学一起办报纸杂志那段经历短暂而又美好是我文学生涯的起点。返校后,发现文学社关闭了,有些悲凉。其实,吉首大学开设个沈从文文学社、边城文学社、吉首大学凤凰文学社、诸如此类,还是很容易走出去的。这次青春文学奖,就有很多文学社参与。如果能成立个湖南省文学社团组织联盟,也是不错的。我记得沈从文吉首大学提到要充分发挥我们的特色优势办学办好一本文学刊物。


罗:读了《赫尔德瓦尔的河》,发现你本科期间去了很多地方旅游,我特别羡慕你能学喜欢的专业,做喜欢的事情。怎么在旅管专业和文学创作之间找到平衡的?


宋:大学时,我背着包一个人远行,差不多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回来就写了《赫尔德瓦尔的河》。毕业后,陆续去了日本、德国、法国、意大利、瑞士、奥地利……去年考上了研究生,刚好可以实践结合理论,作一番新的思考。旅游方面,我们学校有很多专家学者,我都要向他们学习。


其实,文化部和旅游部合并就是国家平衡的范例。我现在对外一般说是从事文旅,很多人旅游有误解,以为就是进旅行社当导游带带团。文化是旅游的灵魂,旅游是文化的载体。不懂文化,很难做好旅游。古往今来有很多诗人作家都是旅行家,李白、杜甫、玄奘、苏轼、徐霞客、马可波罗、毛姆、泰戈尔等文学上事业上的方向,我很明确,交叉同步向前就行了。


罗:为什么工作六年后重返校园读研?


宋:我想在旅游领域做些努力,一是与我从事业有关,二是匹配这个日益变化的时代。时代变化太快,人不能止步不前,要勇往直前。重返校园是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尽管时间局促,但我很享受校园时光。特别是遇见了一些熟悉的老师和朋友。


罗:第一部长篇小说就获得认可,可以谈谈领奖时的心情吗?


宋:没啥感觉,心情很平静。如果十年前我会非常激动2010年,去中国现代文学馆领奖,见到了铁凝、李敬泽、白庚胜、张抗抗、陈建功、高洪波、张晓风等著名作家在鲁迅文学院门口张抗抗问我来自哪里?我说湖南吉首大学,沈从文,凤凰。那时候的确很激动,发表获奖感言时,竟然超时了也不管不顾,被主持人礼貌请下了台。


获第六届青春文学奖是一种认可和肯定。一同领奖的有来自全国各个大学的学生,大家对文学充满热情,和十年前的我一样,我一去他们喊我大哥,让我有些不习惯。我请他们去秦淮河吃了鸭血粉并合影留念,可能若干年后都是史料也说不准。还有一位定居日本的朋友,微信上聊了很久因为疫情无法到场领奖,也是遗憾。见到了苏童、叶兆言、韩东、郜元宝等作家诗人批评家,这让我感到开心。第一部长篇小说,也算一个新的起点。接到杂志社编辑电话时,我正在茶颜悦色店里买幽兰拿铁,等着等着,等来了获奖电话,不得不说幸运也是获奖的一个因素。


罗:还记得第一篇获奖文章吗?发表的作品中印象最深的是?


宋:2006年写的《给母亲的一封信》当时发了一张荣誉证书和一本集邮册,印象中余秋雨做了演讲。我没有书房书架塞满了书,至于荣誉证书和奖杯,哪里有空就放哪里,眼不见为净。以前的很多文章我现在都看不上,今年把之前的一部七万多字的中篇小说删减到了两万五千字,会发表在近期的《南方文学》。其实,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发表在《吉首大学校报》上的文章,那时候张景龙、胡建文、翁老师都给予了我悉心的指导。这些都是我文学路上的引路人。


罗:有没有特别的写作习惯?


宋:别人问我创作时喝不喝酒,不喝问我抽不抽烟,不抽。我灵思泉涌,腾不出手。我现在一般不写短文,基本都会超过5000字。我没有特别的写作习惯,非要说习惯那就是喜欢在餐桌上写,毕竟,文字和美食都不能辜负。最近的几篇文章都是疫情时期在餐桌上写的。我一般是晚上和早上写作。写之前,我会思考主要的框架和结构,主要是要有新意,不落俗套,一般初稿在电脑上完成,打印出来用笔修改,修改四五稿,用心的话会到七八稿。好文章是修改出来的,前提是思想撑得住。有些时候,手机备忘录里也会记录一些灵感碎片。创作,需要素材的积累。这么多年来,我已经积累了各种各样的笔记本。


罗: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写作的天赋?


宋:天赋这玩意儿,来无影,去无踪,没发现已经在了,发现时已经走了。与其说是天赋,不如说是勤思。思想的境界,决定了文章的高度。剩下的,都留给写。有时在梦里写了一篇好的文章,醒来后发现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很少做梦。


罗:有没有石沉大海的投稿经历?


宋:也有,主要是很少,也就无所谓打击。现在一些大型期刊都是关起门来自己玩,进不去很正常。不过,比赛类的投稿,基本没落空,都获了奖。计划多参加一些中国作协、各省市作协、各大核心期刊主办的赛事活动一是可以检验自己的水平,二是即便死也要死在名家手里,能找到差距。


罗:怎么看待别人对你作品的赞美和批评?


宋:若批评不自由,则赞无意义。我接受一切有真知灼见、富有创新的批评和建议,原路退回不明所以、形而上学的赞美和马屁。


罗:这些年,在文学道路上应该遇到过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可以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宋:十年前一同参加活动的朋友偶有联系,例如潘云贵、左右、熬运涛等因职业角色的转换,交往密切的更多是从事文旅的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同龄人朋友不多,要么是小一些的,要么是四五十岁的。可能是我内心饱经沧桑,却偶有童心的缘故。文学,能坚守下来,很不容易,外界的诱惑太多,任何一条都可能导致形同陌路。不管怎么样,文学之路我会一直走下去,更多故事会发生在未来。


罗:你说你喜欢沈从文有人用“水”比喻沈从文,如果用一个意象形容自己,你选什么?


宋:可以说是由衷喜欢,也可以说是文学初恋。有些人总是活在内心神圣的角落,永不蒙尘,沈老算是一个。人,总要去探索一些东西,超越一些人事,抵达一些境界。沈从文对我的影响是潜移默化和具体的,我一直把他奉为我文学上的导师,交叉感染有一些他作品的片段。我前期写散文受到了沈从文的影响,这几年我试图突破一些传统散文的架构,还在探索中。今年疫情期间,写了一篇长篇散文《戴面具的美人鱼》,是一种小的尝试和突破。


如果用一个意象形容我自己,我认为是“木”。我五行属木,是木命。大师说是参天大木,适合雨水充沛的南方。幸好不是一块不能雕琢的朽木也不是榆木脑袋。我也喜欢木,加一个木,是林,加两个木是森,与自然、山水、森林、种籽、舟船、田野、土地等有关从事的文旅投资,也是将文章写在稻田写在土地上,追求诗意栖居。我一直在努力,希望有一天能够舟行水上。


罗:有没有写作方面的建议?


宋:勤思考是提升文章深度的关键;善阅读是下笔更加有神的根本;常记录是流畅完善行文的途径;多经历是增强成熟文风的内核。


罗:可以谈谈未来的规划和青年作家的社会责任感吗?


宋:我应该会一直写下去,写到六十岁,还有三十年。会把主要精力放在长篇小说和新散文领域。我平时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电影,看过近1000部电影。后面可能会尝试担任编剧的角色。


至于青年作家的社会责任感,我认为青年作家不要背负太多的精神压力,更不要被一些世俗的标签绑架,产生人为焦虑。文学是无用的,恰恰也是最有用的,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同时,作家要爱国,提出符合历史潮流和规律的主张,关注民生,无限放大作品的认知边界和公民国界。如果让读者产生短视,作家就是有罪的。无罪,是最大的社会责任感。


(责任编辑:苏卫平 投稿邮箱:jsunews@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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