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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学院的枯荷

作者:颜肖锴  来源:本站原创   时间:2020-10-14  点击:

一年之中,我几近偏执地迷恋阳光灿烂莺飞草长的时节,他们带给我活力以及生的渴望。而对于阴郁的日子,常同春荣秋谢的草木般显出疲乏的颓势。故而吉首的下半年,于我,总是不好过。


但也不是全然如此。


在校内,还能见到绝色的银杏;闻见袭人的桂花;亦或是风雨湖“一一风荷举”的盛态。要说银杏、桂花、风荷三物,多是老师同学心头的偏爱,大抵是源自它们浓烈、尽兴乃至臻美的风情。


我思亦然。


但倘要论及荷,隐居在商学院教学楼一角的枯荷,却独独令我难忘,那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残缺的美。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第一次进入商学院教学楼内部,上晚间的选修课。首先吸引我的是那层层叠叠鳞次栉比的石阶与阁楼。教学楼整体依岑而建,其中点睛之笔,是一楼贯通的天井与天井下远眺极空的荷池。


临山建池,池顶通天,甚是高妙。


初看商学院的荷,满脑子尽是周邦彦《苏幕遮》里那句人人称颂的词句“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像是把风荷之韵,勾勒尽了。勾勒得极美,美在“一一”,美在“举”。“一一”自然是一叶连一叶,片片成一片恣意汪洋;“举”,则是荷之姿态,更是荷之风骨,透着分坚贞。


但还不够,那只是夏天的荷。


“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意蕴只有冬季的枯荷才有。


一周一次的选修课,注定我与商学院的荷乃是一期一会。从夏天入秋,再从来去踪迹飘忽的秋天开进冬天,人和万物在季节的更替交叠中逐渐疲乏瑟缩,荷叶却在小小的乾坤中独自完成了从风荷到枯荷的蜕变。这时只有商学院的枯荷还能见到,因为风雨湖的荷叶早就被校工老伯们驾船尽数拔光了。我曾经目睹了劳作的老伯们清理风雨湖的全过程,那场面,就像是战场上戎马一生的将士于老当益壮之际被遣送还家。不得不说是抹去了冬日的一番情味,此番遗恨,倒也无可奈何。


吉首秋冬多雨之际,入夜,雨洒池中。我跨过一级一级的石阶来到池边,看那几杆枯荷立于明净的水上,干瘦的肢体由细细的梗支撑着,荷枯尽过后,老透了,叶无一丝活水,莲蓬风干,却还要立于寒水之中,再擎起苍莽的山雨,共这萧瑟的晚风,就像是完成一场不动声色的朝圣。


雨滴一颗一颗砸在枯荷的残叶上,若是落雪,想必枯荷擎雪又是另一番滋味。


我讶异她于行将就木时仍滴寒露为玉、化清风为舞的自持。


枯荷,教会我对于另一种美的审视。我从它败落、残破的样子,联想到它昔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的繁荣与辉煌。古往今来,那些描绘枯荷的文人墨客,将那脱俗的残影收尽笔墨纸上,用枯荷的意境去解读人生,清美的傲骨,残缺的韵意,是一种美的诉说,一种不折的神韵,一种超脱的意境。荷的夏盛秋残,多像人的一生,总要经历年轻的华丽夸张,历经世事繁华之后,待到人生暮年抑或凄风苦雨之际,回归生命根源,是返璞归真的奥义。有道是———千古风流过眼处,荣即是枯,枯即是荣。凋零,是必然的归宿,是又一个开始。


看商学院的枯荷,便是勉励自己这光阴幽暗之中的砥砺,她带给我一丝丝朴实的慰藉。

我欣赏商学院的枯荷,这吉首冬季残缺的绝色,却无关残缺、无关哀伤。


(责任编辑:苏卫平  投稿邮箱:jsunews@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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